江西讯(赖海明 彭秋生)报道:泱泱萍水,悠悠古渡。几千年历史的沉淀,让长潭古渡成为一抹渐行渐远的记忆。
景致的浮华和沧桑,演绎出物换星移的印记,长潭古渡在退出历史舞台的同时,也让历史那一刻在此停留。
如今,长潭古渡已经被历史的烟云所堙没。站在萍水河岸边,寻找那些历史的碎片,你会觉得那些斑驳的桩杆就似老者一样,他们会伴着奔流不息的水声,娓娓道来离别与幽怨,强盛与兴衰……
萍乡城小西门外不远处,有一古渡口。相传千多年前,楚昭王视察边境时,来过一次萍乡,在此附近水中相遇一物,“大如斗,圆而赤,直触王舟,舟人取之”。楚昭王不识此物,问遍群臣子,无人认识此物。
楚昭王便差人去问孔子,孔子当时也可能是初次见过,但看此物成赤金黄色,大如斗,肯定是吉祥物。更说:“此物为萍实,可剖而食之,吉祥也”。楚昭王一高兴,命群臣立刻扬帆打道回府。两岸的百姓听到江中“扬帆、扬帆”的叫声。(“扬帆”近音有似“长潭”)后来人们慢慢地把这里叫作长潭了。
这只是传说,没有文字记载。经笔者走访长潭多位老人了解到,上世纪70年代前,长潭老街还是青石板铺的路面,老街不长,街头至街尾约百多来米。傍河而建,水清山秀。老街两边有十来家店铺,麻雀虽小,五脏齐全。如客栈、酒家、铁匠铺、棺材铺、篾匠铺、裁缝铺、榨油铺、南货铺都有,后来,又有一家国营的百货合作社等。街的中间铁匠铺边有坐供山涧沟水入河的石拱桥,约三五米宽。街尾上不远处有口泉水井,是这条街上唯一的一口水井,水井高于河水上十米,但泉水常年奔涌不断,到现在都没有干枯过。街上连贯的青石板路面,有几条深深的车轮沟和无数马蹄印,足以见证这条老街的悠悠岁月。
60年前,萍河水有百来米宽,水深常年川流不息。古渡码头有30余阶青石板台阶,被往来的人们踏得油光光的。砖头左边现在还保留一家老吊脚楼,原是一家老客栈,传说古时是驿站。现虽破败不堪,但还能看到它当年的风华气场。
老街上还有好多家老房子,最气派的就是现在的合作社。二层楼房,全砖瓦结构,进深数十米,有大小房间20多间,原建造者是一钟姓大户人家,是做大生意的,有良田千亩,矿场数家,足见当年这条老街上的繁华。
当年这里远近闻名的商铺,林氏裁缝铺也算一家,长潭乡下近百户人家,就只此一家裁缝铺。林氏裁缝铺就在这条街的尾部,是用石头在河边直接垒起,木、砖式两层结构。林氏裁缝手艺非常好,当年没有缝纫机之前是用手工缝制衣服的。1940年末,买了一台老式缝纫机,这是当年这条街上唯一的“机器”。
古渡口两岸各有棵数百年龄的老槐树,树根部苍老见空洞,可容纳下一两个大人,但树枝依旧密密匝匝,如青春焕发,冠盖如云。每日像对情侣似地摇曳相望,为渡河的人们遮蔽着阳光、细雨。对面码头上还有座驿亭,亭里有石板橙子,供往来行人休息,留下过无数古渡沧海桑田的故事。
六十年前,渡口还有条带篷的木船,长年为两岸过渡人们免费服务,摆渡的老人虽已风烛残年,但身板硬朗。他吃住都在船里,日日夜夜,风里来雨里去,不知送过多少过客。当对岸有人要渡河时,就会听到有人喊:“来船呦……”摆渡老人就会从蓬船里出来,用竹竿撑着船往返。秋冬时河水不深,清可见河底摇荡的水草,和嬉戏的小鱼在水草里穿来钻去。
河上常年有渔夫放竹筏打鱼,有用撒网的,有放鸬鹚的,小半天功夫,鱼篓就满了,渔夫就会停靠码头,到街市去卖掉,换取生活用品。
离码头不远处有座山叫龙山岭,唐朝时期,建了座六层高的石砖塔,叫如愿塔。底层和顶层系麻石结构,尖俏玲珑,建造精良,气势恢宏。它东眺萍城,西望长潭。似个天神,千多年来一直耸立在山头,镇凶龙,保萍实一方平安。
长潭古渡码头是通往安源矿的捷径,安源矿在没有通铁路前,运输煤炭走的是水路,多是在这里装船运往外地。那时这里铁火轮,大木船来来往往,还有走水路来安源矿谋生的外乡人,也大多从这里渡河。
历史上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,为长潭留下文章墨宝,描绘了长潭古渡,如诗如画。
如黄庭坚的《长潭渡》:
水碧蕉肥两岸苔,
山花只作旧时开。
萍城南外长潭渡,
一溪烟霭故人来。
历史变迁,随着公路与铁路的发展,萍水河的水流量年年减少,承载着萍乡的船运早已退出历史舞台。繁荣千年的长潭古渡口也早已荒废,为回乡的游子遮风挡雨的风雨厅,经岁月蹉跎,留下残垣墙壁在杂草中病吟。陪伴着古渡边近千年的一棵古槐树也因渡口的荒废而伤心枯死,化为泥土。
“君看渡口水波处,渡却人间多少人。”在广阔的风景中,渡口是一个诗意的地方。也许,在生活中,我们都去过渡口。无论是送客还是长途旅行,有河有湖的地方都有渡口在等着我们。
站在岁月的渡口,回首往事,早已墨染年华,却总让人频频低吟。曾经的问候,化清酒入喉,涩了眼角,碎了心头。
楚地长潭古渡荒,
千年槐树觅沧桑。
史来骚客知多少,
如愿塔下赋华章。
(图文: 秋天、 罗建华)